父母花了不少钱,孩子在外面也勤工俭学,这样教育下的孩子真的不一样。父母要给孩子推一把,因为代际关系不光是给他衣食保护,还要思考什么样的爱才是更深沉的爱。
因为如果它现在不跳,长大了跳就死了。小时候小鹰的身体轻,绒毛有浮力,跳起来有很大的生存几率。如果小鹰站在悬崖不敢跳,父母也只能催促往下跳,最后有的落到峡谷里,有的摔死,但是大部分都活着,这就是进化。父母要有这种眼光,为了孩子未来能够飞翔,让他走出这一步。
本文来源:时代财经 作者:余思毅
梁永安:这挺正常的,每一代人都是这样过来的,都要经历不确定的时期。
他们被一路保护着过来,但这不等于将来不受苦。社会竞争形形色色,受不了就特别想要稳定的工作。
在梁永安看来,年轻人要有大历史观,不能只看到波涛汹涌,看不见大河奔流入海,看不到大方向。年轻人若只会带着灰暗的情绪抱怨,后面赶上大发展时期就会失去自己的社会价值。
农业就是希望一切都可以预期,没有蝗灾、水灾、火灾、瘟疫,那就是最好的生活。不像商业文明习惯了动荡,在不定性里面寻求利益。
梁永安:是的,父母把子女保护得很好,将来会更加不放心。父母这一代艰苦奋斗、很能吃苦,韧性很强,但优良品质没有传递下去。将来孩子面临世界、生存、生命的各种难题时,自我支撑的能力、成长力是很差的。如果是消费型的啃老,什么事情都想依靠父母,这种孩子将来就是“蚕宝宝”,要有一个大大的“茧”来保护自己。
但以前的仁爱大多存在于家族里、乡土里、熟人社会里。英国麦克法兰《现代世界的诞生》这本书里面讲道,中国社会就是个互相嵌入的紧密社会,彼此是亲缘或乡土关系。但现在我们要实现的转型是一个陌生人社会,是大尺度、大空间的社会。人们背井离乡以后,陌生人之间如何建立起一种温暖的情感关联,这是最难的。
年轻人尽管从小生长在城市里,但是精神深处还是“农民”。尽管他们希望生活充满新鲜感和活跃的探索创新,但看到风浪就想到回避。他们心有不甘,但形势比人强,因此更加偏好稳定、风平浪静。
这个社会需要有原创的人,因为出现很多新的需求、矛盾和问题。人类社会在未来需要想象力,需要科学知识和实践的力量,需要新局面。
梁永安:是的,我觉得美国诗人罗伯特·弗罗斯特《林中的小路》就写得很好,每个年轻人都应该把它背下来。
他的未来是不断被打开的,不能让孩子只能站在一边看、没有能力去参与。别人过得生龙活虎,你的孩子却没什么作为,将来你的心里还是会放不下。
为何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?
一个人只有自己探索的时候,才是有价值的,互相之间有价值才会互相尊重,互相推动。如果不想通这一点,将来很多人可能活到了40来岁,就变成精神老人。
时代财经:这个不确定的时代可能会持续多长?
还有一种“啃老”是不一样,父母为了孩子的未来给他做投资,让时间要素赋予他特别的品质。我在韩国见到一位父亲,他没让儿子去上正规的学校,小学时把他送到英国,中学时把他送到中国,让他在跨文化的环境中成长。大学时,又把孩子接回到韩国,大学毕业又把他送到美国,让他去不停在海洋上远航。
或许是不想被各种世俗的愿望,例如买房,裹挟得停不下来;又或许工作把人的精力、热忱、多样性都被榨干,就连晒阳光的机会都没有……在这个不确定性增大的当下,有些年轻人对生活感到迷茫和不安。
在新的经济社会里,利益是相互共生的。在大规模的陌生社会里面,相互之间在有序的规则里形成生活的安全性、稳定性、基于平等基础上的命运互联性,这么一种全民的社会情感,要经过好几代人才能积淀下来。一旦这种社会情感建立,就不会再有“老人跌倒了不敢扶”这一类可怕的现象。
中国属于后发展的国家,影响力逐渐在扩大,GDP的增长速度快,全世界都要适应这个事情。我估计这个不确定的时期大概会持续10~15年左右,过后正好是这一代年轻人进入建设期,基本格局稳定下来的时候。
因为这两件事性质不一样,要转换状态。上班时在体制里一丝不苟,下班了去聊文化、去流浪、在路上。我见过很多人原来也这么想,最后也就过得越来越平庸。
文章来源:《复旦学报》 网址: http://www.fdxbbjb.cn/zonghexinwen/2022/0918/896.html